计博感觉自己快死了。
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七天,前些日子他的脑袋一直昏昏沉沉,似是在融汇原主的记忆,身子僵得动不了一点儿,直到今天,方才清醒了许多。
昏暗狭小的屋子里,计博坐在一张松松垮垮的烂木椅子上,他的双手被麻绳绑于扶把,双腿捆于凳脚,就连脖子也缠在了椅背上。
按理说这椅子老旧,仅仅坐在上面就能感觉到晃动,仿佛任何力道都会使其直接散架,可计博却被绑得严严实实,连抬一下手指头都做不到。
若非是椅子有问题,便是那缚着他的麻绳不简单。
被捆着也就罢了,关键是他面前还有一个身穿麻衣、头戴黑帽、身躯佝偻的白发老头子,对方面目上满是深渊一般的沟壑,显得极为瘆人。
计博融汇了原主的记忆,对这人的身份已是了然于胸。
那是原主的外公,他从小就是外公外婆带大的,不过前些年外婆已经仙去,如今自然是与外公相依为命。
只是,外公现在却拿着一柄剃头刀,目光阴厉地望着他,那双混浊的眼球里满是怨毒之色。
计博本想张嘴说话,嘴巴却严丝合缝的打不开,什么也没能说出来。
老头子手里拿着剃头刀,直接往计博的脑袋上招呼去,幽黑油亮的发丝触之即断,露出了下边儿麻麻赖赖的头皮。
不出一刻钟,计博就从小帅哥变成了大光头。
但老头子剃头的手并未停歇下来,下一刻,在计博充满惊骇的目光中,老头子从旁边的桌上换过一把尖头刀子,快准狠地竖着扎进了计博的天灵盖。
然而计博却一点儿痛感都没有,只感觉脑袋里边儿胀胀的,似乎突然多了什么东西。
老头子扎穿他的天灵盖后,也不拔出刀子,然后便从桌上又取来一顶铜制头箍。
那头箍看起来普普通通,没什么样式,唯独正前方刻了一个“锁”字,不知道是作何使的。
紧接着,老头子正了正方位,双手端着头箍,颤颤巍巍地戴在了计博的脑袋上。
这一来,计博的脑子更胀了些,心里却在想着,这老头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?他要杀了自己的外孙不成?
亦或者,老头子看出来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外孙了?
可他为什么之前不动手?这已经是计博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七天了!
老头子倒也不可能回答他内心的疑问,只是嘴里咂巴了几下,似乎在念叨着计数,从一数到九,数完后便是死死注视着扎在计博头上的刀子。
“嗤!”
那柄尖刀瞬间弹了出来,力度之大,仿佛下边儿有什么东西把它从计博的脑子里硬生生挤出去了一般。
老头子注意力本就在刀上,也是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刀柄。
那满是锈斑的铁刀子按理说总该带着点红的,或是白的什么东西出来,可眼下却什么都没沾上,依旧只有块块铁锈。
一股难以言喻的疼痛感瞬间传遍了计博全身,顶上装风,又自上而下地灌了个透心凉,脑袋上被扎个洞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。
“啊!!!”剧烈的尖叫声从计博嘴里传了出来,他身上能动的部位似乎多了起来,比如嘴。
“老老头子!你疯了?”计博吃痛得紧,也没那功夫细究发生的事情,只是本着往日的性子,随口怒喝道。
老头子一看计博终于开口说话了,眼角竟是流出两行清泪,只是泪珠顺着他脸上的沟壑转了又转,久久未能滴落在地。
“博娃子,是外公害了你呀!”
“你放心,外公不得让你死的,你相信外公嘛”
短短哭诉两句,老头子便收起愁绪,手中的刀子又是狠辣地朝着计博头顶挥去。
他顺着之前开的口子,一刀前,一刀后,将计博的头皮剖了个对半,血肉开裂,随后又是一左一右地掀开头皮,将其搭在刚刚准备好的头箍上,露出了底下的森白头骨。
这还不算完,老头子又是捉着尖刀,用开了锋的那一面剐蹭起计博的头骨。
他将脑袋凑得很近,只有这样,他的老花眼才能看清计博森白头骨上的点点黑斑,并将之剐去。
而这一切,都让计博的感官尤为激烈,痛不欲生。
他不知道这老头子在干嘛,也没有阻止他的办法,毕竟自己除了眼珠子和嘴,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能动的。
至于开口求饶
他现在痛得完全没有那个想法,便是在脑海里组合一句完整的话都做不到,嘴里只能下意识地发出一些代表着受痛的音节。
听到外孙耐不住折磨的哭喊,老头子也是紧咬牙关,不断加快着手上的动作,嘴里还轻声念叨:
“博娃子,你熬到起,马上就过去了,只有熬过了这一关,你才有活命的机会噻!”
老头子可着劲儿地剐,似乎把计博的头骨都削薄了一层,而上边儿剐下来的斑块和骨灰都被他用刀子片起来,装在了桌上的一个小黑盒子里。
说来也是奇怪,这个过程中计博受到的折磨恐怕无人能够承受,早该昏死过去才是,可他的意识却格外的清醒,感受着每一丝痛苦的传递,没有半点儿逃避的机会。
屋外的阴风顺着半掩窗户那道缝钻了进来,发出阵阵呼啸,仿佛正在给屋内的恐怖一幕献上伴奏曲。
良久,老头子终于是放下刀子,将计博的头皮扒拉回顶上,又取来了桌上最后一样东西。
一根穿好了线的绣针。
“博娃子,再熬一哈,马上就杀割了!”
老头子将绣针扎进计博被割开的头皮,又从另一边穿出来,不断重复这个过程,就像给衣服打补丁一般容易。
待两块头皮再度合二为一,老头子凑过脑袋,一口咬断末端的细线,然后给线头打了个结,这才身子一松,放心了下来。
他看着计博光秃秃的头上,那道针线缝出来的疤痕极为显眼,没处理好的地方还有着血肉外翻,当即眼底也是有些心疼的意味划过。
老头子缓缓伸出干枯的手掌,把头上那顶黑帽子取下来,戴在了计博头上,又恰好抵在之前的头箍位置,留了个铜边儿在外面。
“博娃子,你啷个样?好点儿了没有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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