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新飞升上来的那两个剑仙又打起来了,救命,我差点被那剑气给削秃了!”
“就没人能管管他们吗,刚飞升上来就这么嚣张。”
“你管得了你去啊。剑仙那変态的打架能力,谁去拦谁找死。”
“听说是师徒切磋,等他们打尽兴就停了,都忍忍吧。”
桃花林的方向,一批仙人匆匆远离中,大家一边飞着,一边互相吐槽。
桃花林里,茯苓一剑挑飞了玄微的抹额,玄微则打飞了茯苓手中的剑,两人齐齐停下手来。
“是我更胜一筹,你手中没了剑就等同于败北。”玄微道。
“不,是我赢了,我能挑飞你的抹额,就意味着我可以刺穿你的脑袋。”茯苓纠正道。
“行了你们师徒别吵了,又是没有分出胜负的一天。”水无息落地化作人类青年的模样,挡在了两人的中间。
“星夜,你也来劝劝他们,天天打架也没干点正事。除了打架,就没其他的事可做了吗?”水无息顺便喊上刚刚被玄微挑飞的那把黑色的剑身上。
地上黑色的剑也化作了人形,墨发墨瞳的青年走回了茯苓的身后。
“茯苓没有主动找你的剑主挑战,是你的剑主找上门。”星夜一开口就是替茯苓说话。
茯苓这会儿却在想水无息的话,她好像忘了什么事。
她应该还是有其他事情可做的,是玄微突然跑来找她比剑她才会忘记。
玄微看着茯苓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,叹了一口气。
“今天是那位佛子的飞升之日对吧,你在飞升谱上看到的时候,还说他来了你要去迎接的。”
小徒弟受天生剑体的影响情绪淡漠这一点,应该已经消除了点,可眼下看着怎么还是不太行的样子,这种事也能轻易忘掉。
“对,是有这么一回事。”茯苓点了点头,“那我先去飞升台了,师父您老人家慢慢练。”
星夜重新变回剑身回到了茯苓的手中,茯苓飞身离开了桃花林。
玄微看着茯苓离开的方向,驻足未动,他也没了挥剑的兴趣,倚着桃花树坐下了。
“剑主,你不跟着一起去吗?今日要飞升的,是大三千界的修士,就是剑主你的老乡了。”水无息问玄微。
“不去。去了也是给自己添堵。”玄微一手拄着下巴,百无聊赖地用冰雪剑意将头顶的树叶给冻了起来。
“怎么会呢?”水无息是飞升后才化为人形,比起星夜来,他在人类想法方面了解得比较少了。
“那个佛子,会从我这里抢走我最重要的小徒弟。”玄微说着这话时,整片桃林被冻了大半。
桃林的管理仙人被惊动,赶紧现身谴责玄微。
玄微也不搭理他,而是转头对水无息道:“现在的我,已经无法在她面前自称为师了,她的实力不在我之下。茯苓与我,往后能做的只有对手,不再是师徒。”
水无息并不理解玄微这话里的意思,他唯独看懂的是玄微面上流露出来的神色,是无奈而难过的。
陪伴了玄微几百年的水无息极少看到玄微会有这样的表情,没成仙之前无事能烦扰他,成仙后他反而有了烦恼之事吗?
茯苓离开桃花林后,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和自己飞同一个方向的仙人。
“你也去看大三千界飞升上来的那位吗?听说他心境没有圆满就飞升了。”旁边的一位仙人向茯苓搭话。
“你是说寂止?心境没有圆满要怎么飞升?”茯苓问,她天天在桃花林和玄微打架,都没有关注过自己飞升之后寂止在大三千界过得怎么样。
“听说他急着飞升,大三千界的天道却一直不认可他的心境,所以他毁掉了原来的天道,新创建了一个天道。”
茯苓听到这个答案,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,反而点了点头,“我们大三千界的天道确实不怎么样。寂止这算是离开前为大三千界做了一件好事。”
她和玄微离开的时候,就已经改写了天道法则,彼时天道就已经因他们两人出现了裂痕,寂止倒是把剩下的事都给做了。
她和玄微飞升以来,总觉得日子没过去几天,但似乎下界的时间不是如此,粗粗一算,下界应该也过去了快十年了吧?
不知道寂止有没有什么变化。
飞升台周围,围着一群又闲又八卦的仙人,大家不是没见过刚飞升上来的新人,但是把自己界面的天道给毁了重建天道的鬼才,确实还没见过。
到底是怎么个三头六臂的狠人,才能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。
佛光闪过,一头墨发挂着一脸温和笑容的俊美佛修坐在莲台之中,出现在仙人们的视野里。
“佛佛……佛修?!”
“一定是搞错了吧,最真善美的佛修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丧心病狂的事。”
“抛开丧心病狂不谈,这佛修生得怪好看的,我正好缺个道侣……”
寂止睁开了眼,看清三层外三层围着自己的这群仙人,他便知道自己是成功了。
十年了,他终于来到了茯苓所在的地方。
大三千界的天道记恨他们毁坏天道法则将上古大魔赶尽杀绝,卡了他的飞升之路。
若非如此,他早该在茯苓飞升后的一年就跟了上来,因为天道的报复他多耽搁了九年。
“寂止?”人群之中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。
寂止神色一顿,眸光立即投向声音的来源。
一身紫霄宗门派服都没换下的茯苓就站在那里,十年恍若昨日,她一点都没有变。
寂止从莲台上起身,径直走向茯苓的方向,他朝她伸出了手,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就将她搂入了自己的怀里。
“茯苓,吾想你了。”寂止的声音在茯苓的耳边响起,是缱绻的叹息声。
“我迟到了十年,现在问你还来得及吗?”他问。
茯苓被突如其来的怀抱抱得有点懵,她身子僵了一会儿,双手默默地回抱了回去。
“你问。”茯苓道。
“我可以成为你的道侣吗?仙界无岁月,我愿与你携手共度。”
“你若不愿也无妨,我的心意亘古不变。”
茯苓感觉到寂止的声音透着一丝微微的颤抖,从来都看透一切无所畏惧的他,在这一刻是小心翼翼的。
“如果你不介意我是个一根筋的剑修的话。”茯苓不好意思地道,其实到现在她也不太理解道侣意味着什么,但她知道和寂止在一起无论多久她都愿意。
“我有时候可能会沉迷练剑,把你晾在一边。”
“也可能忙着打架,害得你也一起挨骂。”
“我们凌烟峰一脉的剑修在这方面名声似乎都不太好,常常被素问峰的师姐们批评……”
茯苓还在列举自己的诸多缺点,寂止已经紧紧地握住了茯苓的手。
这一牵,他就不会再放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