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生云子原本也坚定着自己的选择,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博弈,虽然生死就在一瞬间,但胜负谁都难料,因此说到底考验的还是双方的勇气和魄力,谁若畏惧而迟疑,谁就有可能成为倒下的那个。
兵行险招。
关键时候,还是姒崇光棋高一招。
柳生云子的眼睛里忽然闪过一道惊惧,继而手臂一僵,不自觉的做了一个闪避的动作。
电光石火。
仅仅一秒钟,姒崇光的指尖精准无误地擦过她那白皙的脖颈。
虽然柳生云子的退避与防御还算及时,但是,姒崇光的这一记精准的绝杀足够令她身负重伤。柳生云子宛若蛟龙一般腾跃而起,向着一侧遁去。
她现在真的无法对抗姒崇光。
“啊”艰难地支撑这她的身体。
“该结束了。”
柳生云子既然身为摄神教的“第一邪神”,自然不会甘为俎上鱼肉,她凄厉的眼眶中透出击碎人心的目光。她所学当然是日本的剑道,而且已经到了大成,靠着顽强的意志,她始终战栗不倒。
“汉朝名将陈汤在写给汉元帝的奏章中说道‘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’,今天我把这句话送给你!”
“呵呵呵呵呵”柳生云子披散的头发下鹰目一瞪,强撑起来,举刀对视,只见她挥动刀柄周身缭绕着刀光,速度极快,光线从门上的枪眼里射进来,在黑暗中将她衬托的风华绝代。
姒崇光已经无话可说,有些事情多说无益,不然只显赘余。
凌厉的刀法再次逼退了姒崇光。
但柳生云子已经到了强弩之末。
世界上没有平白无故的爱,也没有平白无故的恨。
一个美丽的影子,落了下去。
刀光乍寂。
子弹随后暴雨一样打了过来。
对于姒崇光而言,自己这条命算是捡来的,不然,刚刚宪兵包围这里的时候,自己早就已经被乱枪打死,也不会有机会手刃了柳生云子。历史风云诡决,有时候真是命数使然,若非柳生云子有股子日本人生来的固执,非要与姒崇光一较高下,一枪蹦了他倒也省事了,结果却落得自个儿命丧于此。
姒崇光一个虎跳,跃到墙边,麻利的打开窨井盖,重新钻进去,顺利逃到了下水道。宪兵放了一阵枪,以为他必死无疑,结果进来一看,现场只有柳生云子一具尸体。
姒崇光辗转来到实验室,整个实验室看起来阴森恐怖,特别是那些被用来做实验的人体,有的身上长满蛆虫,封在大密封玻璃罐里,有的则是变成了不人不鬼的东西,远比受尽酷刑还要可怕。
由于刚刚在柳生云子房间里的一番激战,整个地下实验室的宪兵都被吸引了过去,实验室里反倒守备空虚。姒崇光在实验室的一个垃圾桶里找到一页烧得只剩半边的纸,那是一段拓印下来的甲骨文。
“这是——”姒崇光一下子被上面的一个神秘图案给吸引住了。
这个图案呈螺旋纹路,基本为圆形,上面的纹路雄浑有力,虽然是刻得不规则,可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是个商周时期的甲骨图案。
“这块甲骨是螭龙纹甲骨?”姒崇光心里一颤,“看来日本人真的发现龙骨了,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!”
“可是,这龙骨究竟在哪呢?”
姒崇光心想,这龙骨必然体型硕大,一般的实验室未必容纳的了这么大的龙骨,日本人若是发掘了龙骨,必然在现场研究,因此,龙骨必然还在地下。
凭着经验,姒崇光很快找到了龙骨所在的地下坑洞。
近距离观察下,龙骨狰狞恐怖。古代对龙的描述多为“角似鹿、头似驼、眼似兔、项似蛇、腹似蜃、鳞似鱼、爪似鹰、掌似虎、耳似牛”,然而此时亲眼所见,却远非如此。龙骨无形中透出一种诡异,似蛇形,身尾不分,末尾无鳍。头部似鳄,獠牙尖利,无角却有硬骨凸起,有足。
古堡里灯火通明,但是由于所有的玻璃都采用了特殊的处理,里面的光线几乎不会透出去,从外面看,这里就是一座死城。
林坤一边思潮起伏,想想当时在丹炉山中所见的事,又想想九爷爷如今所告知的当年的情形,出奇的相似,却又迥然不同。
“那后来呢?”林坤追问道。
“后来的事情,我想你现在大概也能够猜到了。”九爷爷说道,“未绝日军野心,崇光前辈一人诛杀古堡所有守卫,当年古堡所囚之人,也被一并救出。”
“就崇光前辈一个人?”林坤倍感诧异。
“就一个。”九爷爷淡淡地说道。
“这也太”林坤几乎不敢想象这是何等的本事。
姒崇光以一己之力救出被囚的人,为了不让古堡的秘密被世人得知,他连发七道禹陵金符,这套金符共有十四面,本是禹陵长老所携,分十四人保管,但亦可由族中位高权重者集中使用,发出的金符数量越多,说明事情越紧急。这七道金符只为一件事情,那就是火速抽调一支亲族直奔方山古堡,并从此镇守此地,与世隔绝。
“我在这里一呆就是八十几年啊。”
“那崇光前辈为何不把事情原委告知族中长老呢?我要是知道这古堡之中乃是自己人,我又何必费此周折?”
“不是不可说,只是时候未到。”九爷爷捋了捋胡须,笑道:“小子,你不会真以为此事就这么结束了吗?”
“啊,您这是什么意思?”林坤不解道。
“你会明白的。”九爷爷笑了笑,转身离开了,把林坤一个人留在原地。
过了一会儿,靳东明进来带林坤他们客房。林坤一边跟着往前走,无意间看了一眼墙壁,果胖子背着手大摇大摆地走在最前边,然后是佛姐,其次是夏江和檀香,程逸芸和林坤走在最后,他们呈一字队形,走得十分紧凑。
“九爷爷所指的究竟是什么?”林坤一边走,一边喃喃自语,纠结着九爷爷的话。这句话一直萦绕在他心头,久久挥之不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