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回到了家,面对着又老又破的屋子,袁苗警醒了:无论未来如何,当务之急,还是要自强。很快,她便投入到学习之中。
她的考试是周六一天和周日上午。这样的安排刚刚好,仿佛是特地为她迎接平平回家而做的安排。
周六的考试很顺利,周日的考试她十分有把握。她早早的出了门,周末的早上,公交车上人不多。袁苗找到座位坐下,翻了翻书。走到半路,只感觉车身晃动了下,她抬起了头,看听司机打开车门,朝后喊,“干嘛呀?看不见吗?”
车内的乘客伸长脖子,互相传说,出事故了。
“师傅,严重吗?”有乘客问。
“不严重,就是追尾,你们坐着吧,不用很长时间。”
袁苗看看时间,还来得及。等了十分钟,也不见司机回车,问了问其他乘客,说是正在理论呢。
袁苗着急,挤到车窗往后看,正见诸一珩坐在车头上往这边看,手上还夹着烟。袁苗心里咯噔一下,她就说,“我要下去。”
售票员说,“别下去了,一会儿就走。”
“不,我要下去,我要去倒别的车。”她有预感,诸一珩的出现绝不是什么好事。
袁苗抓起包,下了车。车在主干路上,眼前穿流不息的车吓了袁苗一跳。才有个间歇,她要跑,被人抓住,“去哪儿?”
她挣扎,“你放开我。”
诸一珩拖着她回到自己的车前,朝公交车司机一笑,掏出一卷钱往他兜里一塞,“师傅,同意你的要求,谢了。”说完,把袁苗塞进车里,落了锁。正好后面的车还没上来,他一打方向盘,车就开了出去。
“诸一珩,你干什么?”
诸一珩不说话。
“诸一珩!”
“接你儿子去。”
袁苗心里咯噔一下,“你说什么?”
“我让你别后悔,你以为我是说说的?”
“诸一珩,你什么意思?”
诸一珩从储物箱拿出一份报告,摔在她身上,“你自己看。”
抬头是dna检测报告,袁苗的手都颤了,她抖了几抖,也没能打开。
“不敢看?”他讥讽。“我早问你那个孩子是谁的。”
袁苗转过来,“你要怎么样?”
“我再问你一遍,那个孩子到底是谁的。”
“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?”
“我问你。”
“是——”她咽了下口水,“你到底要怎么样?”
“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,那个孩子到底是谁的?”
“他是我的!”
“怦”,诸一珩的手打在仪表盘上,方向盘一歪,差点撞上街心花园,把袁苗吓得尖叫了起来。
“你承认了,果然是你的。”诸一珩的脸发白,“那他的爸爸是谁?”
袁苗愣住了。她瞥了眼检测报告,难道说,这个报告……
“我第一眼看见他的照片,我就知道,这孩子是你的。每个福利院都存了孩子的dna样本,一作配对,呵,果然是你的。说,这孩子是谁的。”
袁苗的心又放了回去,原来仅仅是如此。
诸一珩看看表,“还有十五分钟。”
她不打算回答,她也找不到答案回答。
他点燃了一支烟,车厢内很快弥漫着呛人的烟味,她咳嗽起来。
“还有十分钟。”
“还有五分钟。”
袁苗咳嗽着,不想回答。
他频频看了几次表。最后说,“袁苗,不是我不给你机会,现在已经九点半了,你进不去考场了。”
袁苗忽然想起自己今天原来的计划,她拿过手机,脸都急白了,“你放我下去。”
“九点半了,开考已经半小时了。”
“你放我下去,你放我下去。”
诸一珩牢牢的箍住她,“我给过你机会,是你自己放弃的。”
“我为什么要告诉你?”
“因为你是我诸一珩的老婆。”
“五年前,我们早离婚了,早没有任何关系了。”
“那你也是我的。我早说过,除非我同意,否则,你想看别人,休想。说,孩子到底是谁的?”
袁苗急了,下口就咬。诸一珩挣脱她,把她的胳膊反剪在背后,一只手发动了车子,然后松开她,极快的开了出去。
袁苗又扑了上来,“你开门,放我下去。”
“你醒醒吧。你现在下去,也进不了考场。”
袁苗大哭,“诸一珩,我恨你,你为什么要这样做?”
“我就问你,孩子到底是谁的?”
袁苗摇头,“你打死我吧。诸一珩,你为什么要把我逼成这个样子?我无非当年就是错爱上你了,为什么?为什么?”
“错爱就要爱到底,谁给你的权利让你离开的?我说过,这一辈子,我和你纠缠到底。”
袁苗泣不成声,“诸一珩,你放过我吧。我就想自己过过自己的日子,我不想恨你,我也没有力气恨你。”
“我让你别骗我,是你自己一次一次自找死路。”
“我没有骗你。”
“你撒谎!”诸一珩的眼睛里冒着火星,“没骗我?你不是说你要把你的和那个孩子的户口落在你妈的户头上吗?说得信誓旦旦你没骗我。落户口要房子,你知道你妈的户口在谁的房子上吗?”
袁苗忘了哭。
诸一珩轻笑,“是的,我的。那个房子,五年前第一次拍卖,我就买了下来。你妈当年匆匆离开,你们家的户口本,至今还躺在我的保险柜里。袁苗,我等了你五年,等你回来拿,你却跟我撒谎。”
袁苗忽地扑了上去,“诸一珩,我掐死你!你就那么恨我们?连我爸妈的房子都要拿来当战利品?”
论力气,本来是诸一珩的大。但袁苗失去了理智,诸一珩又只是抵挡着不让他伤着自己,一时也分不清楚高低。撕扯了很久,还是诸一珩说,“你是不是很想让你妈看见我?”
袁苗愣住了,停下了手。
她哭的已经不成样子,脸肿了,头发也粘在了脸上。诸一珩心里叹气,拿起一瓶水,“自己洗洗脸。”
一提这句,袁苗发狂的情绪又要上来了。
诸一珩问,“袁苗,你为什么就不愿意告诉我他是谁的孩子?”
“你妄想,”她恨恨的看着他,“我永生永世不会告诉你他是谁的。他就是我的,我一个人的!”